合肥市安庆路上,时常有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在此出入,行人中谁也不会留意地多看一眼,更不可能想到的是,他居然是位大艺术家。
合肥市安庆路上,时常有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在此出入,行人中谁也不会留意地多看一眼,更不可能想到的是,他居然是位大艺术家。
上世纪70年代,老人就住在路边的一个大屋里,进门后是个小天井,也就是一个过道。他的房屋异常简陋,光线昏暗。外间有一张老式方桌,供会客之用。里间是书房,有一小长桌和一柜子,书架倒是有几只,简易得无法再简易了。两头堆上几块红砖,上面盖一木板,板上再加几块砖,再添一板,如此而已,便成了书架。老人的藏书挺多,有文学类、艺术类、考古类等,应有尽有。其实,他在意的不是屋内陈设,而是那一叠叠一排排弥漫香气的书籍。
就是这不起眼的陈旧老屋,郭沫若先生还曾亲自屈驾光临,因为郭老很欣赏他的书法,也很佩服他的学识。
这真是一位甘于寂寞、乐于钻研、不计享受的人,此乃葛老介屏先生也。
葛介屏(1912——1999),安徽合肥人,晚年号介翁。少年时聪颖过人,写得一手好文好诗。16岁才开始习书,临池不辍,日益精进。他走碑学之路,师承刘访渠、张琴襄二位大家,直入邓派碑学堂奥。长期的文博工作经历,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大量真迹,汲取养份。先生攻四体,尤擅篆隶,用笔凌磔取势,用墨浓重似漆,结构方劲苍拙。篆刻直追秦汉,兼取浙皖两派之长,高古简雅。赵朴初、林散之、李苦禅等人都先后向他求过印。
先生就职于安徽省博物馆,职业学术生涯,成就了他的书法艺术,主要分为三个时期:早年意气风发,中年厚积薄发,晚年融会贯通。他的作品凝重之余彰显自貌,独树一帜的“葛隶”应运而出。1992年安徽省委宣传部授予他“邓石如碑——终身成就奖”称号,先生无愧于“山人第二”之誉。
葛老性情敦厚,为人谦和,不求闻达。在生活上更可看出他是一位勤奋、朴实、节俭之人。他从不向单位提要求,也不给单位添麻烦。当年他退休时,单位照顾老专家,分一套住房给他,可他坚决不肯接受。直到很多年以后,他才搬迁新居。笔墨纸砚以及他的作品,先生常常用来送人,毫不吝惜,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传承书画艺术。
小时候,我几乎每年都跟随着父亲到合肥,也常去葛老先生家。考古和书画的共同兴趣,让他们走得更近。当然,父亲是以学生的角色向他请益讨教,老人也毫无保留,授业解惑。
有一次,父亲与我早早地吃完晚饭,便赶到葛老家。一进门,就见葛老正坐在桌边独自饮着小酒。就这菜也能下酒?桌上仅有一碟咸菜,一碟干黄豆。可老人一点都不讲究,也许他更看重的是饮酒过程中的一番享受。葛老看到我们来访,便招呼父亲坐下陪他喝一杯,并叫夫人去买点花生米。就这样他俩喝着聊着,开心无比。
晚上移步书房,他们仍继续谈心。我仔细审视了一番,发现桌上摆放的是字,墙上挂着的也是字,没有一张画。我好像悟出了什么,说道: “葛爷爷,看来您只会写字,不会画画啊。徐爷爷(指徐子鹤)就只会画画,不会写字。” 葛老听我这么一说,哈哈大笑。童言无忌,老人是不会计较的,他还表扬我的观察能力很强。
后来我还发现,父亲每次去葛老家,逗留的时间都很长很长,直至夜深人静,才不舍的离开。先生对晚辈的厚爱、提携,自是难以言表。
葛老是学人、书家,注重传统,为后学树立了榜样。如今的艺坛,肯下大功夫扎实打功底的人却越来越少了。诚然,创新确有必要,但缺乏基础的创新终无出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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