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论艺术界还是学术界,高二适先生的大名无人不晓。高老先生为史、为诗、为书,造诣极高,他以其深厚之学养和昂扬之书风卓然而立。书界有此大学问者,寥寥无几。
不论艺术界还是学术界,高二适先生的大名无人不晓。高老先生为史、为诗、为书,造诣极高,他以其深厚之学养和昂扬之书风卓然而立。书界有此大学问者,寥寥无几。
高二适 (1903——1977),江苏泰州人。精博国学,晓畅周易,早年曾师从章士钊。1965年,他撰写《兰亭序的真伪驳议》和《兰亭序真伪之再驳议》在全国引起强烈轰动,连毛泽东主席都知晓了此事。高老一生与诗书同命,一日无书则不能生,可以想见,无论朝夕,先生都要与先贤圣哲来一番对话。
胸藏万卷自高古。高老作书取法乎上,深造探求。先生尤擅草书,将章草、今草、狂草融为一炉,独创一格。他把书法的疏密节律对应于一瞬灵感,奇险宕荡,纵横流畅,奔腾之势跃然纸上,书卷之气浓郁扑面。他于书法的感悟和理论,可谓真知灼见,对广大后学大有裨益。
早在上世纪70年代初,父亲就已认识了高老,并向他问学。至于如何结识,不得而知,后来我也没问过父亲,很可能是南京的老师或朋友引荐的。父亲曾多次赴南京请益高老,也带我去过他家,不过这是唯一的一次。当时高老先生住在南京市三条巷六合里,他家是在二楼,这是一老式建筑,印象中是木质结构,挺有典雅之味。
先生长方形脸庞,轮廓分明,很具个性。睿智、自信,不仅在他心里,也在他的脸上。老人短发直立,更是他傲骨精神的彰显。
早就听说高老性格怪异,甚至狂傲,很难让人接近。看不顺眼的人,他根本就不会见,或者直接下逐客令。在与人交谈中他如有些反感,立马会停止说话,便自个看书,让对方知趣而退。倘若是对关的人,他则滔滔不绝。有人戏称,能在高老家坐上一刻钟的人,就很不简单了。高老是有倔强脾气,甚至有时使人无法接受,但真正了解他的人是不会责怪的。其实,先生心地善良,为人耿介、爽直,从不人云亦云,超然于世俗。正如他自己所言: “吾素不乐随人俯仰作计”。
那天下午,父亲向高老请教了许多问题,二人聊得非常开心。我一直在旁边坐着,不敢吭声,更不敢调皮了,因为面对的毕竟是个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。这时候,有一位中年人来拜见高老,此人刚刚落座,高老就问: “今天你来做什么事?”那人答: “没有任何事,就是来看望您。”高老说道:“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今天来了安徽朋友,你改日再来吧。” 那人连忙说:“那好,下次是什么时间呢?”高老也随口一说:“一个月以后吧。”那人只得悻悻离去。
类似这样的事,在高老先生家是经常发生的。高老不拘小节,更不可能把这些事放在心上。如果他让你一个月以后再来,你不必真的要等一个月,过一星期即可。那时高老会问: “一个月到了吗?” 你说:“早到了。”高老自然会说:“哦。”接下来,至于交流时间的长短和融洽的程度,那就要看来访者的造化了。高老之所以这么做,是因惜时如金啊。
高老毕生作诗无数,遗存仅几百首。《高二适诗存》一书中收入一首《赋赠胡寄樵》,现抄录如下: “安庆胡寄樵携陈墨过江见访,辄赋此兼柬赖少其。安庆墨工胡来访,时值宵寒灯未上。吾庐黯黯欲休宾,一室待除榻横陈。君语三代治墨者,为媵隃麋而来也。金陵独絓少微星,骅骝欲度万山津。君语赖君乃右我,煞是英多而磊砢。吁嗟兮,炎汉草圣始张芝,过江十纸恍遇之。闲耶素耶终钝蹇,自郐祗余俗书讥。搔首窃闻赖君语,嗜酸啖炭畴能与?斯人岂见康里子,千年南宫呼不起。君不见江南江北孕笔精,赖君自富驰骤性。我怀喜对郭忠厚,更欲姜夔作帖平。”
高老诗作底蕴弥深,且具率性,该诗在感谢父亲和赖少其先生之余,笔锋突转,对史上几位书坛高手又作了一番褒贬,颇有情趣。
高二适先生的艺术已臻化境,书作摆在面前,任何人都会为之一振,那线条,那结构,古风四溢。此时,你欣赏的不仅仅是幅字,更领略到的是气,是神,是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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